恋爱关系结束后,恋人曾共同拥有的往往成为过去美好回忆的象征。一台车经历关系的存在与消亡,车不再只是车,我们也不再是我们了,路上四处可见的家庭用旅行车便成了心中挥之不去的梦魇。片中穿插纽约街头影像和流行音乐,速写出人们对车子所寄托的关于自由、归属感、恋情和家的想象。
杀戮的历史不停地被以各种不同方式、不同的角度书写再现,但对亲身走过的人来说,回首是艰难的。导演身为德国人经历过二战、在战后嫁给美国大兵的母亲接受了她的访谈,包括她所提出的各种犀利诘问,纳粹为什么可以让德国民众认同?当纳粹种族清洗的意图愈来愈明显,德国一般民众,乃至于她母亲个人又是如何回应?众所皆知的历史因简化而单一,透过个人回忆,历史复杂的纹理得以显现。在当下受访的母亲带着事过境迁的理性描述着被大历史牵动的个人经历,声音沉稳,条理分明,唯有透过影像多层次的艺术表现手法,压抑着没有被说出口,或者,也说不出口的情绪感受才幽微浮现。纪录片交错与对照的不只是关于犹太大屠杀的公共记忆和个人历史,还有纳粹时期的德国与九零年代美国的反犹太主义,以凸显历史的映照和延续关系,并提醒身处当代的人们无可回避的责任。
二十余年后,苏弗迪胥再次将摄影机转向她如今已九十多岁的母亲,纪录照顾年迈母亲时的心情。用直接简单取代精雕细琢的影像风格,看似随性,其实是在顾及伦理的基础上,坦诚地将与母亲互动过程中的爱与关怀,以及辛苦、挫折、甚至是恐惧,百转千回的情绪巧妙而精准地织入母女之间照顾叙事,并与二十余年前拍摄母亲个人生命史的作品互文对话。除此之外,本片维持导演一贯的个人美学风格,着重音画间的层迭与对位,以及字卡在美学与诠释上的多元意义。从胶卷到数位,黑白到彩色,弗迪胥的影像实验因应媒介更变有的是更多的尝试与拓边。
以高度自由的创意实验胶卷的表现手法,让被社会结构塑形但无以名状的内在主观显影,但却超越可见性,直接诉诸感受性的共振。